那时端午

作者：路成莉

      又到了一年一度的端午节，闺蜜早早地送我一个精美的香囊，香囊的香料是由十几种中药材做的配料，有清香、驱虫、避瘟、防病的功能，香囊一面绣着荷花，一面绣着福字，既温馨又华贵。贾宝玉在端午就佩戴着专门的沉香荷包。小小的香囊承载着深厚的情谊，让我非常感动，好久没有带香囊了，又让我想到小时候过端午节的情景。

      那时候的端午节，大人们都非常重视，过起来有很强的仪式感。端午节那天，大人们早早地起来了，孩子们也跟着起床，带着香囊、五色线，高高兴兴地等待着美食。大人们先在大门口挂上艾草，也有贴着门槛放到地上的，再开始煮粽子、鸡蛋、蒜瓣等，家里养有鸭、鹅的还会煮一些鸭蛋、鹅蛋，有甜的有咸的，粽子都是前天晚上自己包好的，蒜也是自家地里种的，都是绿色无污染的食物。作为端午佳节传统美食的粽子，里面装的不仅是美味，更是“一岁一安康”的祝福。包粽子需要一天一夜才能完成。包粽子的糯米需要浸泡一夜，糯米泡好后，包粽子也很费时间，一家大小都帮忙。民间传说吃粽子是为了纪念屈原，这一富有民俗特色的食品也因此传承下来，粽子文化也在中国的历史长河中绵延不息。现如今每年农历五月初五的端午节，百姓家家都浸米、洗粽叶、包粽子，这已经成为一个必不可少的传统仪式，那清香的苇叶，那红枣和着糯米的甜丝丝的味道从灶间溢出，弥漫在乡村的上空，更是一份难舍的情怀。

      端午节除了这些美食外，还有一个重要环节，就是家家都会配制雄黄酒。据说雄黄酒有避邪、杀毒的作用。因为端午时节及节后，气候炎热，蝇虫飞动，毒气上升，疫病萌发。古人认为人是吃五谷杂粮生百病的，而病从口入，多为邪杂之气，经口鼻吸入。人们在长期同各种病魔斗争过程中，发现饮雄黄酒、佩戴香包能驱邪解毒，自有它的医理。有农谚说：“五月五，雄黄烧酒过端午。”民间于此日将蒲根切细、晒于，拌上少许雄黄，浸白酒，亦有单独用雄黄浸酒者，故名“雄黄酒”。民间认为雄黄酒可以驱妖避邪，形成端午节饮雄黄酒风俗。同时，还要以雄黄酒涂抹儿童面颊耳鼻，或在额角写一“王”字，比作猛虎，以威邪魅。民间还将吃剩的雄黄酒喷洒房屋壁角阴暗处，或贮藏起来，哪天遇有虫咬红肿，可以涂抹解毒消肿。有井人家，还以雄黄一块，裹以丝绵，投入井中，以祛水中之毒。

      雄黄药酒，到底来自何时，是谁所创，其配制比例如何？一时难见准确史料，仅有《清嘉录》记载：“研雄黄末、屑蒲根，和酒饮之，谓之雄黄酒。”即在酒里加上雄黄。雄黄，橘红色，可入药解病毒。另有一说为：“用研磨成粉末的雄黄炮制的白酒或黄酒”，是为雄黄酒。母亲做的雄黄酒也是雄黄研成粉末加白酒泡制。做雄黄酒的酒一定要选好酒，在泌阳人的心目中，当然阁老俸是不二之选，就是今天的俸皇酒，那是泌阳人的绝配。阁老俸晶莹剔透、芳香甘爽，曾经是宫廷御酒，后来被称为“泌阳小茅台”，又发展了很多系列，都是酒中的精品。

      端午节那天，母亲把阁老俸酒倒在装有雄黄粉末的瓷碗中，然后用调羹搅搅，为了酒和雄黄掺均匀，酒也慢慢染成黄色的，像水晶一样，透明而清澈。早上吃过煮熟的鸡蛋、粽子、蒜瓣之后，母亲就把调制好的雄黄酒涂抹在我们的耳朵、鼻子、额头、手心、脚心等地方，一边抹一边说：抹了雄黄酒，病魔都远走。当时，对于雄黄酒避邪杀毒的事情特信。民间流传着白娘子在端午节不慎喝下雄黄酒，现出了蛇身。身上抹了雄黄酒之后，母亲端起一小杯，让我们少喝点，目的自然也是为了杀毒，这也是我人生第一杯酒。说的是一杯酒，其实，那个时候酒杯特小，也就几滴酒，不够湿喉咙的。小孩子喝雄黄酒，喝不出什么味道，有一点是深信不疑，那是母爱的味道。

      这些风俗里满含着人们对平安幸福生活的愿望，不过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来看，喝雄黄酒对人体是极有害的，即便不喝，只是把雄黄酒涂在孩子的头上、身上，也不可取。由于雄黄的主要化学成分是有毒的二硫化砷，加热后经化学发应变成三氧化二砷，也就是俗称的砒霜。专家说，如果为了应端午节令，一定要用雄黄酒，可将其喷一点在墙角，驱驱夏日里的毒虫。

      时间总是很快，那时候日子虽然不富裕，但是逢年过节都有很强的仪式感。重要的原因是只有过节才能吃好的喝好的，孩子们盼着过节解解馋。现在“端午节”作为中国国家法定节假日之一，后来被列入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。现代人由于工作的忙碌，也因为物质生活丰富多彩，这么重要的传统节日习俗没有以前隆重了，甚至渐渐被淡忘。